寬容與致遠

我發現近些年我的心胸似乎開始變得狹隘了,心胸寬闊不再是我常有的基態,我時常會感到不滿、焦慮、自我否定,也變得容易情緒化,容易陷入生活瑣事的苦惱之中。我的這箇轉變,與我在愛情、工作、家庭中所經歷的數次挫折有關,說到底即是現實所困。

學生時代,記憶中自我的首次追求是愛情,那是始於初中的一場長達 6 年多的暗戀。這一漫長的情感經歷,給我帶來了希望、渴望、期望、痛苦、憂鬱,這是自我首次找到目標。期間,隨著自我對世界、人生、價值的逐步認識,興趣開始指引我去探索發現。

學生時代的現實,是學業;學生時代的希冀,是大學。在這時期,我的追求有二:一是哲學;二是計算機。沒有愛情,然而愛慾找上了我,於是自我開始追求愛情,但遇到的只是挫折。隨著學生時代的盡頭逐漸到來,現實逐漸將我包圍,然而我依舊無心查看。

到了盡頭,我摔倒在了現實面前,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現實的沉重。開始工作後,我擁有了免於生存恐懼的幸福,我在經濟上獨立。不久後我開始變得不滿,我開始追求有意義的工作。我無心查看現實,因為我滿心希望,我相信自己的職業道路、學習創造能力。

我付出了代價,但我也收穫了成長。期間,我的時間與精力交換給了完成被分配的工作任務,收穫了技術、薪資,但我開始變得浮躁,我的追求變得迷茫。我開始發覺自己所處的牢籠,我開始渴望更多的箇人自由。最終我放棄職業道路,想要追求生命的真諦。

我付出了代價,我再一次感受到了現實的沉重。在這期間,愛情又一次一次找到我,然後現實在我眼前將之一次又一次毀掉,狹隘之際,我終於看到了現實。我曾享受當前的體驗式幸福,短暫的此時此刻的本能快意,介此抵禦在愛情、工作、家庭中的不幸感。

我追求自由,我想要出門旅行,我想要去看看這世界,我想要改變這世界,我想要追循生命的真諦,我想掌控自己的人生。然而,我只是在被消費享樂的體驗快感麻醉,我掙脫了牢籠,我像箇暴發戶自由地呼吸空氣——我找到了生命真諦,但我再次無視現實。

可這不僅是現實問題,更多還是箇人問題。自我能力的不足,自我治理的不足,自我獨立的不足,情感中習慣依賴,這些問題一次又一次毀掉了我的眼前。想要追求幸福,自我必須專注、自律、獨立,掌控執行力完成自己所計畫的任務,逍遙走好腳下每一步。

財富能夠支持免於恐懼的幸福,這是當前現實社會箇人生存與獨立的基石;財富能夠支持衣食住行的自由、時間自由的幸福,這是當前現實社會箇人自由的基石(等同財務自由,再加身份自由);財富是幸福的基石,當前現實社會,多數人追求著這兩塊基石。

財富不是幸福的唯一基石,感官的快感、情感的快樂、理智的愉悅都能給我們帶來幸福。其中任一的缺失與不足,都會給我們帶來不幸;其中任一的擁有與滿足,都會給我們帶來幸福。幸福與財富息息相關但不完全相關,幸福是多樣的,幸福不是權力金字塔。

我們每箇人始終在追求幸福的路上,二元平衡來看這是維持幸福與不幸之對稱平衡,正如一箇坡面的上與下共存以存在,幸福與不幸像被時間連接而成的莫比烏斯,即使也是因為不斷向前,所以也時而向上時而向下。我們從不滿足,幸福與不幸共同組成人生。

在這莫比烏斯平面,現在我的鼻尖眼前懸掛著甚麼呢?一是追求幸福,二與學生時代的自我不變,也是我一直且一生精心守護的東西:追求智慧,享受創作。專注、自律、獨立,不斷提升自我,並創造更多財富。寫作、看書、觀影,抱擁寬闊,完成宏偉計畫。*